月淮风摸到一手滚烫的肌肤,又急急忙忙将厚被子扯开抱着人走到山洞外散热。

    他也曾是千尊万贵的仙门高族,父母疼爱、仆从成云,被小心照看着,打娘胎里那会儿就没生过病。长大后有重伤性命垂危时,也是自行运气调和,十全大补丸咔咔一顿嚼躺着养几天就能痊愈。哪知道凡人是如此娇弱,热了冷了都得生病。

    外面冷风一吹,乔荞浑身瑟瑟发抖往他怀里钻寻找热源,月淮风再一摸,热汗都在身上凝成了薄霜。

    他心说不好,又抱着人进洞用被子裹上。不到半刻,她浑身汗出如浆,脸红到了脖子,烫得像烧开的铜壶。

    月淮风束手无策,只知道太烫太冷都是不正常的,又将她抱到外面散热……

    如此冷热交替三次,乔荞命已经去了半条,触发保护机制,咚一下变成了红毛六尾的小熊猫。

    怀里那么大一个人变成小不点,把月淮风吓一大跳。捏捏她的小爪子,又摸摸她柔软的肚皮,用手背贴了贴额头,心里大松一口气——这办法果然有效,她恢复正常了!

    将她的衣裳四四方方叠好放在一边,月淮风把她抱在胸前,理顺好她六条蓬松的大尾巴,终于歇下了。

    他修为高深,从来寒暑不惧,但自打跟这家伙在一块,也终于知道女孩都是得娇养的。要穿衣要吃饭,还要漂亮首饰装扮,怕冷怕热,怕见血。

    月淮风身边当然也有女人,只不过没这么娇气爱生病,不管是部下还是长老,都是能睁着眼睛从自己身上剜肉的狠角色。

    幼时关于母亲的记忆如被朱阳蒸腾下的晨雾,渐渐消散了。虽然很多事都不记得,但她的温柔细致已经篆刻在脑海,影响着他的一言一行,只是藏得很深,鲜少显露于人前。或者说也像乔荞的兽身,需要机制触发。

    此刻四下无人,他像哄小孩一样轻轻拍打着趴在胸前的这只红毛小兽,情不自禁流露出一个慈祥老母亲的微笑,指尖轻轻抚过她随着鼻息颤动的白胡须。

    这种平和舒缓的感觉一直持续到天明破晓时。

    洞外投射进半缕天光,朝阳初升,是温暖的橘色。

    月淮风睁开眼睛,感觉胸前添了些重量,掀开被子看见一片雪背上青丝铺陈,细白胳膊软绵绵耷拉在两边,惊鸿一瞥的浑圆下她膝头正抵着他某处,以田间呱呱叫的青蛙姿势匍在他身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