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这位道友,客套了,相见即是有缘”准提面上慈眉善目,暗地里却不着痕迹往后挪了半步,忌惮地看着跟前突兀出现的红袍身影。

    因根脚是先天菩提树,他天生对杀孽格外敏锐。洪荒之内与杀孽沾上边的,不是穷凶,便是极恶。与其长久待在一处,早晚会被牵连,平白受灾是小,丧命是大。

    凭着这说不出道不明的本事,他几次逃出生天。以往多是雷声大雨点小的人物,而这一回却格外不同,这份敏锐像是脱了缰的野马,心悸之余,他有种被当场搓灭神魂的冰冷。

    都说杀孽厚重者,一眼能见其身上尸山血海,想来便是眼下切肤的感觉。

    准提之后不敢轻举妄动,这半步已经挪得他背后淌冷汗。好在挪得很有分寸,将原先那点迈出去的“咄咄逼人”收了回来。

    再加上客客气气的姿态,倒真能咂摸出几分惺惺相惜的错觉来:“只是,我兄弟二人所居之地太过简陋,恐招待不周,失了礼数,反倒让道友不能尽兴。如此,我等又怎敢献丑。”

    他这话又圆又滑,但凡有君子风度在身,都会觉得棘手。

    奈何罗篌不讲此道,明目张胆的表露,他当的便是霸王。他眼含笑意,那张艳丽的脸平铺地挂着“戏谑”。

    “献不献丑,不是靠两张嘴皮子能说清楚的。你这头诚心诚意邀我好友,却对我推三阻四,莫不是你们其实并非是真心,而是看我好友修为不如你们,便心生歹意,想要强夺他的天材地宝?”

    “真要是这样,我脾气可不好,又最擅护短,一会儿下起手来可就没轻重了”

    似乎为了证明他喜怒无常,身后悬挂的寒月,血煞又深了一圈,滴滴答的,像是挂着未涸的鲜血。

    准提强忍着发麻的头皮,牙关咯吱咯吱打颤:“我等并无此意”

    好不容易站稳的脚跟,这会儿因那尊脾气暴躁的准圣动怒,他二人又有些站不稳。

    情急之下顺嘴说道:“您若不信,自可亲自对峙。”

    说完,准提恨不能一耳光抽醒自己,他们两是一伙的,现在明显是对方势强他们势弱,哪里还犯得上忍气吞声。